出租车年久失修,打不开车门,我和一个同样行程的人连同司机三人一起困在了车上。我感到无聊,因为我没有带上任何可以玩的东西,手机没有,玩具也没有,平时常看的书也没带上。同时,我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尴尬,就像看到了熟悉的陌生人,他照着你的名字打了招呼,而你却只能嗯嗯嗯的走了。我想要缓解一下气氛,但我该说些什么呢?谈论天气?现在天空晴朗的看不到任何飘浮的白元。谈论最近有吃到什么好的?这更见鬼了,因为我最近根本没有出过一趟门,现在出门纯属意外之外,吃的全靠着冰箱里往日的饼干、蔬菜、猪肉、牛肉,或者点上一份便宜但不算难吃的外卖。再想想还能谈论什么?国际新闻,或者国内新闻?哦,老天,这些根本没有任何用处。我什么都不想谈了,说话好难。
“你们都还是学生吧?”司机看着车内后视镜,审视着我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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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躲开了他的眼睛。
“还没毕业。”
“已经工作一年了。”我有气无力。
“说出来,你们可不信,我的女儿现在正在清华上大学,可给我们长脸。等她毕业,我们以后的日子也不愁了。”
我很想用着人的自由、模糊的命运、课题分离来说一说这些情况,等他女儿毕业并不会让他们夫妻日子不愁。但我没有说,因为他不懂这些,因为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有过短暂缘分搭上他这辆车的人,更因为可能之后会变得更加尴尬,相当于把煤气故意泄漏充斥整个空间,一点就爆。
“那挺好。”我无心的附和,打量起了副驾驶的那个学生。
他玩着手机,时不时会抖起腿来。侧面看去,脸上有着几个较大的痘印,看上去他挺爱吃辣条这些东西。不过,也有可能是因为天生遗传,因为我在另一个人看到过那种情况。穿衣的品味和我旗鼓相当,都是二次元文化的受害者,只会简单的黑白搭配,或者白黑搭配。一个大大的黑色背包,里面可能装着他的笔记本电脑。我得出结论,他是一个大学生。
我还在继续观察他。他把手机收进衣服口袋,然后拉动背包链条,打开、关闭、打开、关闭、打开......并且,持续抖动着腿。这是干什么?我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,有些摸不着头脑,存当是现在大学生的某种玩法,或者他的某种信仰。我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,没有出声询问,或者提醒,因为他还够不成威胁。我现在只想不用说话,然后万事太平解决,按时搭上前往猎虎市的列车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持续的链条声还是惊扰了主驾的司机,“你是不是有病啊?”
他什么也没有说,嘴里喘着粗气,拉链条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,越来越快。
“喂!你怎么了?”司机惊慌失措。
他僵硬得像个僵尸一样缓慢的转头看向司机,他的眼睛瞪得像铃铛一样,唇间艰难分离,断断续续才挤出了几个嘶哑像下水沟的臭水一样的字眼。
“药......在......袋。”
他面目狰狞的看着司机,边用力的拉着背包链条。我感到了后悔,我应该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一下司机的,说不定他会快速恢复健康如初。这下好了,说不定还得送他去一趟医院。
司机看着他的动作,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拿出他的药。
“你快去摸摸他的口袋!”司机说。
我不紧不慢的照着司机的话做了。我从后排座位上伸出小手摸遍了他身上左右的所有口袋,结果只有他的手机,其他什么都没有找到。
“药应该在他的包里。”我说。
看着他用力且迅捷的拉链条的手,我不想尝试被夹住手臂的滋味。司机也不想被夹,因为他更加用力的一把抢过了他的背包。而他,则像个疯子一样在空气中划拉链条。
司机快速翻开背包各个夹层,在最小最前面的那个夹层,他找到了一瓶小药瓶。我没有看清药的名字。
“要多少颗药?”司机边看着瓶身的说明,边试着从他的嘴里获得信息。
“1。。。。。。”
司机倒出一颗小小的白色药丸在掌心上,然后从车门沿拿出了他的水瓶。
“帮我掰开他的嘴。”
我不乐意帮这个忙,因为可能会使他的口水滴在我的手上然后变臭,但此时此刻能帮忙的只有我了,我也就上了。
“等会给我水洗洗手啊。“
我想把他的嘴掰开一条大缝,但因为他的脸,或者说全身过于用力、僵硬,我只掰开了一条小缝。司机见他开了嘴,立马把药丸就着水给他送服了下去。
幸运的是他没有流出口水到我手上,我不用洗手了。
又过去了一会,他彻底恢复了正常。
“真是不好意思了。”他歉意的向我和司机微微躬了一个身,“麻烦你们了。”
“你这是怎么回事啊。”司机说,“吓死我了。”
“我这是硬宕病。”他靠在椅背上,扇动着袖口,脸上都是汗,“就是会像僵尸一样,或者大脑宕机了一样。”
再具体的我没有听到了,因为维修人员已经来到了,车里又暂时恢复了安静。车修好了,我也下了车进入火车站,按时搭上了列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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